查英沉默了一会,叹了口气:“原来你们是这样办案的。”
他慢慢站起身,来回走了两步,突然抄起手边的一只杯子狠狠砸向了墙面。
一声巨响,顷刻间杯子砸得粉碎,碎片飞溅开来,散得到处都是。
沈西坡下意识抬手护住了查英。
查英却不领情,一双眼睛利得像是要飞出刀子来:“沈警官,墙后面都是窃听器吗。”
“这只是巧合,我在这儿住了很多年了。除了我的身份,我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出于本意。”
查英冰冷道:“你说的话还有哪一句是值得相信的。”
“你可以不信我,但我更怕我的同事们不信你。査先生,你被怀疑了。”
查英转头看向他。
“案发时报警的人叫韩闽珠,听说你们曾是舞台上的搭档……她指控何安下持刀抢劫,但实际上她什么财产也没有少。”沈西坡蹲下身来,小心翼翼地拾地上的碎片,“几天前,局里突然接到一个电话,电话那头的人告诉我们——”
他拿过桌上装啤酒的塑料袋,把碎片放里面仔细裹好,站起身来:“那并不是抢劫,而是你指使何安下杀人未遂。”
查英似乎受到了震动,整个人晃了一晃。
“记录显示案发前你的确和何安下联系过,而且那通电话……给局里施加了压力。”
查英的嘴唇微动,虚弱道:“赵笠人。”
沈西坡点头:“迫于他的身份,我受命暗中调查你。”
“五年了,他还不肯放过我……”查英的神情变得绝望而漠然,“如果是他想定我的罪,多说无益,只怪何安下太冲动。”
“我并不清楚你们的纠葛。”沈西坡认真道,“我只专注眼前事,我相信你是清白的,不该任凭他指控。”
“事情同我没关系。何安下恨他,我更恨他,但为了闽珠我只能躲。如果当年有反抗他的能力,我又何必离开剧团。”
沈西坡紧追不舍:“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?告诉我我才能帮你洗脱嫌疑。”
“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,你不怕因此付出意想不到的代价吗?”
沈西坡坚决地摇头。
“你太固执了。”
沈西坡认真地说:“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不该受到这样的冤屈。”
“你对我并不了解。”
“我以为看懂了你的戏,也以为看懂了部分的你。”
查英的目光有些闪烁:“你不该这样做。”
“我认为值得。”
查英愣住了,看向沈西坡的眼睛。
沈西坡眼神透亮地看着查英,甚至带着一丝笑意。
查英有片刻失神,回过神来,他沉默地从抽屉里找出创口贴,递给沈西坡:“你的手破了。”
沈西坡方才没注意,这才感到手上有些刺痛,抬手一看,手掌上的伤口还在流血。
他不好意思地微笑,刚要接过创口贴,查英的手却收了回去。
“我帮你。”说罢查英拿过沈西坡的手。
这是沈西坡第一次触到查英的手,干净,修长,骨节分明,带着些凉意。
查英的动作出乎意料地轻柔而仔细,他开口,没有抬头:“等明天演完最后一场,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。”